寂寞屠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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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国贰《天下》 第6章 上

天色未尚未露白,萧景睿便同着黎纪出了金陵。绕开官道,只走小路,横穿城郭,专往酒楼驿站中打听近日武林中事。大大小小的消息听了二三日,到第四日晌午,二人行经一处村穰,腹中饥饿,便寻见村边有一家看起来算是有门面的饭馆入座,叫了几样小菜,先果腹为是。

黎纪边向萧景睿敬酒,边笑道:“也不知言公子怎样了。那日听闻我们次日五更就要出城,言公子急的那副脸色,跟什么似的,只说要再上表辞官,陛下必准,让我们略等一等。”

萧景睿饮了酒,道:“豫津那性子,已在朝中供职四五载,看似稳妥,急起来还是年少时的心性。我若非实在了解他,也不能告诉他五更出城,实则三更便动身。”

黎纪笑道:“萧公子既知言公子脾性,为何不略等一等?以言公子的真情实性热血豪义,若说要来,是必来的。”

萧景睿摇头微微笑叹道:“你有所不知,豫津如今是被绑在金陵城头上的蚂蚱,若非天恩,必定出不来的。言氏贤臣辈出,三代单传,太傅岂能放任他游荡在外?果然听说太傅闻之勃然大怒,令其在言氏祠堂里罚跪一夜,家法训诫险些皮开肉绽。当年我与他游历江湖结识苏兄、高朋笑饮山高海阔的时日终究一去不复返了。他自己大约也知道,不过拼着蹦达两下罢了。我早知他辞官一事必定做不得数,何苦又使他为难,不如早些离京,也好叫他安稳在京供职便是。”

黎纪听了,点头笑道:“萧公子待言公子胜似手足,当真设身处地忧虑深远。”说罢听见街头有吵嚷凶喝之声,便向外望了一望,说道:“萧公子,你瞧。”

萧景睿寻声望去,只见街边土路上有几个凶汉,正推搡一个哀啼弱女,吵嚷间似乎是女子父亲好赌,家中积债累累,为还赌债便将亲女儿卖进青楼做妓。女子十分不从,哀哭不止,这几个凶汉不耐烦,当街踹了几脚,正要拿绳子捆上装进麻袋扛着便走。

这边饭馆里多有议论之声,有位看似武林中人就要出去抱打不平,旁边就有人说道:“坐下罢,又关你何事?虽是几个男人欺负弱女子,但人家是父亲欠债卖亲生女,一个愿打一个怨挨,尚有卖身契作据,即便对簿公堂也是占理的,你去了又占哪一样?即便你今日把凶汉赶跑,把债还了,明日那父亲又赌又卖女还债,总归是这一宿命,经此一事,这女子去了少不得要受这几个大汉欺凌;若你此时不管,兴许还替她少招两顿毒打。”

那人听了,切切在理,踯躅半天,只好悻悻然又坐下喝闷酒。

饭馆里人有三四桌,听了这番言语,皆深为叹息。虽然心有不平,却终究管不了人家生父卖亲女儿之事。那边街上声音却越来越大,女子已被捆上,大汉按着头正往一条麻袋里塞。萧景睿心中不忍,伸手取出个银袋,里面是整块的纹银,向黎纪道;“你去把这银子好生替这女子赎身,若剩了便给她父亲做点小本买卖。若他改邪归正,是他父女的好处;若恶疾重发,这银子就当替这女子挡一难是一难吧。”

黎纪听了,恭敬接过银子,起身小跑出去说话,离着老远高喝道:“列位兄台且慢些!她父亲欠了你们多少银子,我家公子要为这女子赎身,还请给个方便!”街边一路观者,多数不忍见此世间惨状,见有人出面,不禁要叫好起来。谁知其中一个凶汉见有了便宜可占,怒目大喝道:“且拿五百两来,叫你赎走。”

那女子的爹在后边不知做何声势,那女子的娘大哭道:“卖你们的时候才卖了五十两,怎么赎身倒要五百两!”

凶汉冷笑道:“签了卖身契,就是青楼的人。青楼的姑娘一向赎身价钱高,你管的着?!”

黎纪也冷笑一声,知道遇见地痞无赖,这是坐地起价。但因卖身契在人家手上,又不是江左的地盘,只好忍了,将手上银袋用了些腕力抛过去:“你看够不够?!”

那凶汉有些功夫,伸手接住银袋,略掂了掂,冷笑道:“你这银子只有三百两,还差的远些!想要赎人,再拿银钱来!”

黎纪便有些恼怒,凌厉目视,待要说话间,却不想身后饭馆中有一人坐不住,脚上一蹬便飞跃出去,轻功之高速度之快,从黎纪头上如满弦之箭生风掠过。黎纪还未再言,只来得及看见白衣袂袂落于尘土街头。

人快,剑更快。

黎纪连眼睛都未眨两下,那人已经拔剑飕飕飕飕将那几个凶汉头颅尽数斩下,顺便连在后边围观的女子的爹也斩了。女子的母亲惨嚎一声,人事不知;那女子也被迸了一头一脸的血,早昏了过去。这人的衣袍上却连血迹都未沾一滴,轻盈顿足,剑尖一挑,将地上的银袋挑起,却不理黎纪,手上一翻,银袋掠过剑尖,如弹丸般直直朝萧景睿面上飞来。

萧景睿眉头一蹙,随即出手接住银袋,只觉袋上淋漓带血。那人自觉此事了结,又纵身飞回,身形飘逸轻盈,落于饭馆中方才的座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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