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屠城

写文不是我想写,想写就能写~~~~让我吃好,让我睡好,灵感就出来~~

倾国(44下)

各位玩家
您的好友“寂寞满城飞刀”已上线,随机掉落“更新”一卷。打开可进入副本。
系统温馨提示:进入副本前请备好大捆护心丹。并在系统设置中,点击“自动补血”,否则易被飞刀秒杀哦~
(尽量在今晚十二点前,掉落更新的第二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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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景琰再开口时是一个帝王应有的雍容冷静,只是目光锋利如刀,迸射满满寒意,沉声问道:“当年朱樾下狱处死,朱氏又因誉王谋反满门抄斩,你现在受命于谁?”
那人仍旧不言。黎纲忿然怒起,上前狠戾掐住那人咽喉道:“你受命于誉王妃朱氏,是也不是?当年宗主心慈,怜惜朱氏腹中已有骨肉,故而将她从狱中换出,留她一命。你们现在忘恩负义恩将仇报,简直猪狗不如!”
那人被黎纲暴怒之下扼住咽喉,半晌不能喘息,几乎就死。黎纲方稍稍松手,那人大口吸气,面有得色,嘶嘶咳喘:“何为忘恩负义恩将仇报?你以为梅长苏救了王妃就是恩?我们就该感激涕零?若没有梅长苏,登上帝位的就是誉王,王妃就是皇后;若没有梅长苏,誉王何至兵败九安山自绝狱中,朱樾何至私炮房事发认罪赴死。王妃懦弱,但家臣不懦弱。朱氏一门惨遭屠戮,我为旧主复仇,就如你们为赤焰昭雪一样,何错之有?!”
黎纲勃然迸射杀意,厉声喝问:“这些话是受谁挑唆蛊惑的!是璇玑!是不是!?”
那人被黎纲提着悬在空中,惨笑道:“是如何,不是如何?自古天道轮回,冤冤相报。大梁灭了人家的国,还不许人家复仇么?”说毕惨声大笑。
黎纲怒不可遏,顾不得陛下就在帐中,一手死死提住那人颈项,另一手运力提掌拍向那人胸口,那人在江左盟一帮舵主的手中,脚上只蹬了两下便断气身亡。
太医颤栗瘫软。列战英看向陛下,今日陛下眼看着黎纲御前出手杀人,并未制止,列战英感到一向仁厚的陛下此时正酝酿着满满杀气。他随手叫了两个亲卫将死尸拖出去,却听见陛下沉声开口道:“战英听旨。着八百里快马加急回京传朕口谕,令齐王言侯,速查此人姓氏宗族,连同誉王妃朱氏,株连九族,寸草不留。”
这是自陛下登基后第一次传旨株连九族。从前只有萧景琰在先帝跟前替别人求情的份,登基后从没有任何一次因一人犯罪祸连族宗。列战英知道,陛下不仅愤怒,更是恐惧。他在恐惧因一时善念让他永远失去梅长苏。斩草除根,永绝后患。列战英心惊胆寒,总觉得要有风雨欲来黑云压境,不敢怠慢,告退出帐传旨。

梅长苏平躺在军塌上开始抽痉,面色因冷寒已渐露青白。别说萧景琰,就是黎纲随侍左右多年,也从未见过宗主濒临如此绝境。等他惊觉自己已热泪流了一脸,才发现陛下也同样悲怆欲绝。萧景琰已顾不得一切,跌坐塌边将缩成一团人事不知的梅长苏死死抱在怀中,下巴抵住梅长苏的额头,满面热泪不能自已,颤声叫道:“太医!太医!”
太医此时已无人色,连连额头顿地渗出血迹:“微臣罪该万死……此人身中火寒奇毒,之后又不知用何药入症,臣,臣实在……实在无力……”
此时一句话却提醒了黎纲,忽然惊醒道:“陛下,属下记得,蔺少阁主曾教晏大夫以炙阳草入药调治,可以一试!”
不等萧景琰说话,太医却先失声道:“这位大人莫不是在说笑?炙阳草乃毒物,性温热,医者尽知。并非良药,如何救人?”
萧景琰涕泗横流,此时却死死盯着黎纲道:“你可确定?”
黎纲咬咬牙:“属下确定!”
萧景琰稍有迟疑。
这是人命啊人命。黎纲虽是近侍,但一非医者二不曾亲自经手,若一时有差,便是人命关天。
可此时萧景琰感到怀中梅长苏的身体越来越冷,他用脸紧紧贴着梅长苏的脸颊,用手摩挲梅长苏的手,尽自己所能用全部的体温包裹着梅长苏,却仍止不住梅长苏身上传来阵阵寒厉。怀中的体温越来越冷,抽痉也越来越弱,萧景琰慌不择路。这是人命啊人命,可这却不是别人的命啊,是梅长苏的命,是他萧景琰的命。他已经没有丝毫办法,胡乱抓住塌边一切能抓到的棉物,紧紧包裹住梅长苏,咬牙啮噬道:“准奏。”
太医踉跄而去,不消片刻便将炙阳草入药送到榻前。萧景琰亲自喂梅长苏服下。
那一刻萧景琰觉得自己的骨髓中,一定是天生带有杀欲的。他一手紧紧怀抱着梅长苏,一手颤抖着,用汤匙撬开梅长苏的嘴将药灌进去。萧景琰发誓,若梅长苏死在怀中,他一定会挥兵屠戮献王璇玑,杀伐殆尽绝不姑息。他记得自己曾对母亲说过,就算倾一国之力为小殊守丧,又有何妨。现在他觉得,小殊此生为天下已舍弃太多,若他此时要让整个献州和滑族后裔为小殊陪葬,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那一刻连血都是凉的。萧景琰觉得,整个江山都凉透了。
然而梅长苏真的渐渐安静下来。
面色虽无缓和,但最起码不抽痉了。太医诊过脉,仍是摇头叹息,颤声道虽可解一时之困,但长此下去,能撑上几天仍不得而知。
黎纲泣道,此时只盼望蔺少阁主及时赶到,方可救宗主一命。萧景琰死死抱住梅长苏,片刻不肯松手,头也不回,叫列战英带人满山遍野八方辐射去打听蒙古大夫。

梅长苏垂死挣扎了三天。
萧景琰足不出帐守了梅长苏三天。
这三天,献王在阵前,轮番遣将前来叫阵,激怒羞恼无所不用其极。先锋军沈粼数次派人请旨迎敌,众将亦在帐外纷纷请战。无奈萧景琰在梅长苏帐中只一句话:待命。急的列战英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边入帐忧虑着陛下的忧虑,一边出帐紧急着众将的紧急。连续三日,众将乃至大军的军心气势,由低至高又由高至低,再由低至疑。这是很少有过的事情。众将之中,一半是萧景琰当年南征北战的心腹,对陛下御兵制敌的节奏脉络都很敏感熟悉。然而这次是真的不同。军心气势经由盛气变成焦躁,已错过最佳迎战时机,反之献军的士气却越来越旺。再拖下去,即便敌寡我众,但若以躁制盛,鹿死谁手,还真说不准了。


萧景琰整整三日守在梅长苏塌前,用几床棉被裹着梅长苏,自己紧握着梅长苏的手不曾松开一刻。外面的战势越来越紧急,梅长苏的状态越来越低落。萧景琰反而越发沉色了。
有很多事,他也越来越能从黎纲的只言片语中,抓到寸丝寸缕。比如,梅长苏是凭什么死而复生,回到金陵与他再战风雨;比如,梅长苏刻意瞒住他璇玑尚存于世,是为了让他不要把仇恨怒火、求而不得无处宣泄的郁塞加诸到这场战火中。
他是整个大梁的帝王。
而小殊也是整个大梁的小殊。
他担心萧景琰听见璇玑存世,便会挥军围剿,从此献州寸草不复。他担心萧景琰会在本能驱使下走向那个一直隐藏的结局。死遁,避世,从此隐姓江湖。
他喜欢的是那个上马能战下马能治的萧景琰。他喜欢的又何尝不是开口家国闭口家国的梅长苏。
一场赤焰冤案,一场金陵夺嫡。带来的不只是物是人非江山如故。
还有幽幽夙命中木鱼敲经般的心咒。

当列战英入帐呈上一颗被包裹在锦囊中的珍珠,回禀说营地外有一人求见。萧景琰眼角的血泪顺颊而下。他要小殊活着,不计一切代价,只要小殊活着。
他接过珍珠,嘶着声音只能发出两个惨淡的字音:快、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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