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屠城

写文不是我想写,想写就能写~~~~让我吃好,让我睡好,灵感就出来~~

倾国(半章补完)

十九

室内一片默然。

萧景琰半晌苦笑道:“你今日设局,就是为了说服我么?”

梅长苏道:“我是想请陛下助苏某一臂之力。”

萧景琰一愣。

梅长苏微笑道:“想必大渝最近的动态,陛下也一并听说了。”

萧景琰默然片刻,叹道:“不愧是江左梅郎,大渝甄选太子妃的消息,你也听得这样快。”

梅长苏微笑:“大渝公开甄选太子妃,是说明什么?”

萧景琰不假思索:“渝帝已动了废太子之意。”

梅长苏会心笑道:“不错。正是如此。古来凡太子娶正妃,如同选皇后,左右不过是朝中得力大臣之女,以凭外戚之力。说白了,就是国内选,哪个国公哪个丞相的,选准,说定,一纸诏书。若如此大张旗鼓,选了外国和亲之女,就像当年宁王萧景亭一样,娶了敌国公主为正妃,就再没有继位的机会了。”

萧景琰一手捏着黑子,沉吟道:“可这毕竟是大渝的国事。我们都知道的意思,渝太子未必不知。”

梅长苏道:“那陛下觉得,如果此时您是渝太子,该当如何?”

萧景琰沉默思索。

梅长苏便笑道:“是我问错话。我应该问,如果此时是当年誉王,陛下觉得他会如何?”

萧景琰脸色无常,思虑道:“想必孤注一掷,死而后生。”

梅长苏果然笑道:“陛下慧眼。渝太子此刻已经知道渝帝此举,已动废立之心。他既不能改变现状,便只能退而求其次,选一位国力强盛、自身颇有威望的和亲公主,将来万一不测,也可以引为外援。”

萧景琰眉间一动,道:“先生的意思是……”

梅长苏没去计较萧景琰又下意识的叫了他先生,只是微笑问道:“陛下想到了谁?”

萧景琰说:“大渝以军武立国,满朝尚武。自然不会选一位娇滴滴的女子。那么,各国公主郡主中修为可称翘楚、国力又可依凭的……便只有南楚的娴玳郡主宇文念了。”

梅长苏微笑道:“正是。”

萧景琰豁然惊起:“此举不妥。”

梅长苏道:“陛下是担心景睿?”

萧景琰没有说话。

梅长苏道:“放心,即便渝太子选了娴玳郡主宇文念,渝帝也不会首肯的。只要动动脑筋,让渝太子动了这个心思,去南楚提亲,渝帝便知道太子打的什么算盘。太子党中玄布和柴明都在江湖上富有声望,娴玳郡主的师傅又是高手榜上稳居前十的丘秀泽,大渝军武立国,最忌江湖权势结党,即便太子有心,渝帝也不可能让他愿望成真。到时候父子失和,太子失正,支持太子一党的玄布和柴明便自会在大渝朝堂上地位不稳,我们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萧景琰皱皱眉:“可是这样一来,女儿家的清誉到底是重要的。娴玳郡主恐怕会因此受到波及。”

梅长苏笑道:“波及是肯定的。我就是要波及。”

萧景琰皱眉望向他。那个眼神,好像是两年前初见一介诡谲谋士那样的精锐。但是萧景琰知道,自己要绝对相信小殊,小殊不会有意去伤害无辜之人。

梅长苏看懂了萧景琰的眼神,淡淡笑道:“谢陛下愿意信任苏某。娴玳郡主一旦因此时名声失和,大梁便可以乘虚而入,这就是我要用到陛下的地方。”

萧景琰思忖道:“诸皇弟中,只有淮王景礼未娶。你是想让淮王迎娶娴玳郡主。可是景礼生性胆小怕事,素无大志,恐非佳偶。”

梅长苏笑起来:“素来都只有怕娶不到人家公主的。陛下倒好,还怕委屈了人家。”

萧景琰道:“我是怕对不起景睿。”

梅长苏点头笑道:“陛下又岂知娴玳郡主自己没有打算呢?出身宗室,若非顽疾,和亲一路是躲不掉的。当日大梁景宁公主都逃不过去命数,何况屈屈一个郡主?若嫁去别国,岂知娴玳郡主就会如愿?若嫁到大梁来,别说景睿,就是莅阳大长公主也会愿意照看。况且淮王虽无大志,却生性仁善,娶的又是名满江湖的郡主,与莅阳大长公主素有旧交,必会爱之重之,必不亏待。如此一来,南境最少可再安静十年,足够陛下处置几个献王了。”

萧景琰目光炯炯盯了梅长苏半晌,缓缓问道:“你已经跟景睿说过了?”

梅长苏轻轻呼一口气,道:“方才豫津和景睿来叙话,我已提过。景睿虽不满意,但也知这是最好的办法。娴玳郡主若不是嫁到大渝和大梁,便会嫁到北燕和夜秦等小国。北燕新帝登基不到两年,诸子未成年,诸位王爷又都形同幽闭,实非佳配。夜秦等小国如墙头草,左攀右附,一不小心,恐有亡国之祸。故而景睿虽未明说,但已经同意前往大渝。”

“前往大渝?他去大渝干什么?”萧景琰再次皱眉。

梅长苏含笑:“过些时日,陛下自然知道。”

萧景琰终于不再说话。沉默许久,将手中黑子扔进棋盒:“我就知道。无论是什么棋,我总是下不过你。”

梅长苏看着萧景琰的脸。那张刚毅倔强的脸,在窗外透过来的雪光中,越发棱角分明。他回身从侧桌上取过还暖在水中的酒,道:“请陛下驱一驱寒意,早些回宫吧。”

萧景琰望着他。目光深沉,却如同波涛暗涌。潮汐之力巨大无穷,竟令梅长苏险些避开那道强势的目光。可最终他没有。他只是坐在那,盈然握着酒杯,恭敬呈给萧景琰,面上微笑,如同雪炉初见、麒麟择主的当年。

鼻息间的酒香经久不息,萧景琰定定的望着梅长苏,直至他觉得小殊胳膊都会酸了,才慢慢把酒杯接过来饮尽,轻声道:“小殊,只听我一言。我只希望你好好活着,如此而已。”

说完,起身迈进密道,回手把机关拉上,直至梅长苏一直坐在棋盘边未曾动过的身影消失在慢慢合起的缝隙中,才转身回去。

那盘棋一直没有动。

等黎纲甄平进来问安并收拾器具时,发现宗主已安静歇在床上。棋桌上白子黑子俱已布满,黑子肃穆布成引线,穿行在白子之间,赫然形成了一个“苦”字。


玄布近日在朝堂上属实受了冷落。

元月时新一年的琅琊榜一发出来,举世皆惊。旁的榜单还好,唯有这高手榜简直变的翻天覆地。前三甲依次被蒙挚,卓鼎风,和一个什么叫飞流的夺走,玄布只屈居第四位。柴明还是第五,邱秀泽第六,其余什么秦越般若真,都不知道排哪个犄角旮旯去了。拓拔昊自伤后居于高手榜第八,在上一位狠狠压着他的,竟然是前些日子才重现江湖的那个粗人百里奇。

玄布皱了皱眉。自己倒还能压的住阵脚,毕竟卓鼎风一跃而上重震武林,是他故意放水。可这拓拔昊……玄布捻着短胡,他甚至能想象到被迫闭门思过的拓拔昊此时该是何等焦躁。可见北燕不日便有一场硬仗可打,也够那个刚登基没几年的燕帝烧一把眉毛了。

只是玄布心里知道,拓拔昊此人深不可测。武可技压武林,文可论辩朝堂,以拓跋氏家主之位,伤了右臂便以左臂驱剑,仍能排到高手榜第八,可见百里奇就算武功再有精进,怕也讨不到什么好果子吃。

自朝堂受了冷落,一党中人也皆知玄布有意收敛,故而门庭寥落,在家竟得以赋闲几天。这种坐在家里等着看各国好戏上演的感觉,怎么想竟怎么有种怪怪的、莫名其妙的自喜。忽而家臣来报,琅琊公子榜榜眼萧景睿,奉天泉山庄卓鼎风之命前来拜会。玄布略思,便知道柴明说的没错,卓鼎风乃武中君子,温润知恩,此举已经显示足够的示好之意。

于是便忙叫人接进来一叙,果见萧景睿行大礼口称玄伯父,并亲自带来一把上等宝剑,以全礼数。这宝剑一出鞘,满厅玉器皆摄其光,剑锋锋芒夺目,实乃绝世珍宝。玄布大喜,与萧景睿秉烛夜谈,接连三日不散。

在此之前,玄布从没有见过江左梅郎梅长苏。只听闻此人麒麟之才,风采绝世,以一己弱病之身,在金陵翻云覆雨,推一介郡王终登帝位。说实话,玄布其实觉得这些传闻实属有些夸大。那梅长苏就算有些伎俩,终究不过一介书生,年岁不高,再精于心计,又能有多大能耐,何以蝉联琅琊榜首多年不下。然而见了萧景睿,对这两姓之子却又非两姓中人本来就有诸多好奇,不禁以言语和资论有意试探两句,这年纪轻轻的公子榜榜眼竟大出玄布所料,所答皆洞明精悉,大气斐然,连玄布都不禁倾心折服,方知琅琊榜所排不虚。如今连榜眼都有如此风采,遑论榜首该当如何才冠绝伦。

三日之后,玄布方还要留着萧景睿,萧景睿却自言身份所限,不便久留,执意要走。玄布沉吟,知萧景睿所言确实如此,身怀南楚血脉,实属不愿多生事端,不由更对这个年轻人起了绝佳好感。正僵持,竟忽然传来太子口谕,务必要请见这琅琊公子榜榜眼一面。

玄布便眉头深深一拧。萧景睿来渝拜见之事,自己已吩咐了不要外传,太子何以知之?想了想,不知为何,脑中却浮现出太子身边那个乐妓的纤细身影。玄布常劝太子,此女来历不明心怀诡机,但偏偏此女处世,谦顺静默,远看深不可测,近观空谷幽莲。太子对玄布的谏言总是不为所动,几次之后,连玄布自己都懒得再劝。反正没有多大的闪失,长久看来,她所谋之事,所谏之语,倒也确实为太子设身处地谋划,便也罢了。

眼看着萧景睿面上颇有为难,玄布虽心中不愿,但知道太子行事必有其因,便安抚萧景睿略见何妨。萧景睿推辞不过,便只好去了。

好在太子设宴,并无他语。乐妓宫羽献艺,宾主把酒言欢,不失风雅。酒过三巡,太子也没说什么政见之事,只是话题兜兜转转问起了萧景睿在南楚的妹妹娴玳郡主。玄布低头略思,已知其意。虽表面上看,娶外国公主便与帝位无缘。可眼瞧着陛下对党争之事颇有不满,若可以得这位名满江湖的郡主进门,将来南楚之力便可借为依凭,也不失为退守之计。总归现在渝帝态度未明,多一条退路总是好的。于是玄布眼瞧着萧景睿只顾装作看着那乐妓,自斟自饮,并不答话,宴席一毕,玄布便亲自带萧景睿回府,一路做了许多劝说。萧景睿只顾低头道:“兹事体大,我身份又尴尬,只请玄伯父暂缓一段时间,我去过南楚私下问过父亲,才好答复。”

玄布大喜。遂备了礼物,次日亲自送景睿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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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每天写完,我都有好多话想写给大家说。但是我每天写完都这个点了,所以什么都说不成了。

我的新浪微博是snowxat,为了这次《江湖》本子三刷新开的,大家有时间帮忙去顶定,求扩散,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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