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屠城

写文不是我想写,想写就能写~~~~让我吃好,让我睡好,灵感就出来~~

倾国(琅琊榜靖苏/琰苏同人,原著续写,绝壁HE)

十四

梅长苏坐在廊下看初雪。今冬的雪下的尤其早。轻雪飞下来落在庭中松柏上,显得特别脆绿莹白傲骨迎风。这盆松柏是庭生前几日带来的,趁夜搬进来,手上还不小心扎了不少刺,梅长苏在灯下亲自细细帮庭生挑出。黎纲甄平叹气说齐王殿下真是童心未泯,趁夜弄这么大一家伙来,不扎手才怪。庭生笑言:“庭生私以为,父皇,先生,蒙大统领,可比岁寒三友。父皇如梅,蒙大统领如竹,先生如松。”

梅长苏在灯下挑刺,微微莞尔:“这个论调却怪。”

庭生道:“梅花不畏严寒,开百花之先,独天下而春。父皇圣德,剪雪裁冰,一身傲骨,言旁人不能言,先天下之不能先,春回大地,德沐万民。正如岁寒三友之寒梅。”

梅长苏点头道:“当年废太子和誉王两王夺嫡,朝野上下皆见风使舵、固守权位。唯当年靖王殿下敦本务实一心为民。如同数九寒冬,万木不禁寒风,独梅花傲然挺立。陛下当得此喻。”

庭生又道:“竹身形挺直,宁折不弯;虽有竹节,却不止步;有花深埋,素面朝天;玉竹临风,顶天立地;化作符节,苏武秉持。故而将蒙大统领比作竹。”

梅长苏叹道:“蒙大统领武功盖世,深得圣心,却不玩弄权势。先后辅佐两代帝王,兢兢业业。《诗经》有言:瞻彼淇奥,绿竹如箦。有匪君子,如金如锡,如圭如璧。蒙大统领之德,如同卫武公辅佐周平王,确实当得起以竹喻之。”

庭生不说话了。梅长苏看着他笑道:“倒是奇怪。竹虽彰显气节,却不粗壮;松却枝繁叶茂,有壮士之姿。应该将我比竹蒙大统领比松柏才是,你怎么给掉了个过儿?”

庭生笑而不答。

梅长苏笑道:“可是陛下说了什么?”

庭生只好道:“父皇曾言,先生气节可傲霜雪。但却有刺。”

有刺?

梅长苏尴尬失笑。一脸无奈收不回来,连黎纲甄平在旁边都止不住的抖动肩膀。

想起这些对话,梅长苏坐在廊下仍有些哭笑不得。有刺?扎手?这就是梅长苏给景琰的印象么?

黎纲从院外进来,手上拿了一卷极微细的纸条,恭敬递给梅长苏道:“回宗主,北燕那边来信了。”

梅长苏并不收那纸条。摆摆手让黎纲收了,自己却还是有意无意的看那松柏出神,嘴里淡淡问道:“已经成了?”

黎纲恭敬回道:“是,阿纪和另外一个兄弟,混在那一百习武童男中,拓拔昊并未起疑。”

梅长苏点点头,道:“这段时间先别联系阿纪。拓拔昊江湖行走多年,猜忌甚多。你弟弟人还机灵,到了合适的时候,自会设法传递消息过来。”

黎纲点头称是。又道:“宗主,拓拔昊那胳膊,确实需要一百童男?当年我们把方子交给卓鼎风的时候,好像并没有这么多。”

梅长苏脑袋一偏,一副纨绔子弟流连风月的舒适:“打通经脉这种事,只要一个人就够了。只是每天要打通数遍,一个人使用的话太累,卓鼎风才随意找了三五个人轮换使用。蔺晨只是随手多写几个人罢了。”

黎纲脸色一僵,随手,有这么随手的么?他低声道:“这一百童男只是宗主要让拓拔昊自己制造遍寻童男的声势吧?”

梅长苏语气淡然无波:“也是为了给我们的人做遮挡。若是写十个童男,阿纪岂不是很容易被跟住?这一百童男,拓拔昊想破脑袋也不能天天没事光盯着这些人怀疑。”

黎纲哭笑不得:“谢宗主为舍弟劳心。”

梅长苏没有说话。并不只是为了黎纪,更是为了黎纲。黎纲肯把亲弟弟送上北燕凶险之地以图大事,就这份忠心就值得梅长苏这一手谋划。只是梅长苏没有说破的意思,抬眸淡然看看天空,雪色越发大了。想来今冬必是寒冬。

黎纲道:“宗主早些回暖阁罢,别在廊下受了风寒。”

梅长苏却道:“给卓鼎风那边去个信,让他准备着吧。”

黎纲皱眉:“可是当日谢玉一事,还有后来江左盟往天泉山庄送药方,卓鼎风都明言过此生必不再涉朝局。”

梅长苏语气很轻,仿佛是怕吹化了这漫天的雪:“无妨。这事并不算朝局之事。天泉山庄自三年前宁国侯府一事已沉寂至今,为了山庄前途之重责,卓鼎风需要这个机会。”

 

蒙挚过府到访的时候,梅长苏正跟齐王萧庭生山高阔论。一见他来了,梅长苏便笑道:“无刺的来了。”

蒙挚却不解,皱眉问:“什么无刺?”

庭生只好笑道:“还请先生口下留情。这要是被父皇知道了,指不定怎么罚我去校场练兵。”

蒙挚和庭生互相见了常礼,随意落座。梅长苏问蒙挚:“此时过来,可是有事?”

蒙挚欲与别话支开,梅长苏知他顾及庭生知道自己是玩弄心术之辈,遍笑道:“但说无妨。”

蒙挚这才道:“有些风声,我听到了,却怎么也想不明白,请先生指点。”他称呼先生,是不知庭生对梅长苏的身份知道多少,故而遮挡。

梅长苏淡然戳破:“蒙大统领可是问献州之事跟江湖局势有什么关系?”

蒙挚见他一语中的,有些惊异,又一想小殊一向有先见之明,也不足为奇。便道:“是,我就是没想明白。听说军中密报,拓拔昊被燕帝降职三等,闭门思过。那可是拓拔昊啊,当初慕容室是怎么稳固帝位的,究竟何故可使拓跋氏降职?我用脚趾头想都觉得和你有关系。这事我就不问了,但最听闻近江湖上颇有些蠢蠢欲动,我就觉得不大对劲。我成亲当日,各路高手云集,也不像是江湖散落之风,倒象是经过谋划的。可最近天下局势之重,就只剩献王了。故而来请教先生,献州和江湖事能有什么关联,你费尽心机打压拓拔昊又是为了什么?”

梅长苏摇头一笑:“你用脚趾头想当然想不出来。”

蒙挚这个老实人被噎的说不出话。连庭生也笑了。

梅长苏对庭生道:“你来跟他说。”说罢也不看他们,自去旁边洗手剥橘子吃。

庭生也是神色一怔,这是江湖事,你江左盟的事,我并未涉其中,怎么要我解释?然而只一瞬就知道梅长苏要检验自己对局势的察问。便正色盘膝,面向蒙挚,发问道:“请问蒙大统领,献王拥兵,最缺什么?”

蒙挚直言道:“献州地域贫瘠,自然是缺钱粮。”

庭生又问:“父皇前些日已下旨断了献州通外国的一切官运商运,献州可有异动?”

蒙挚想了想:“没有。”

庭生又问:“钱粮既不是从国外来的,又会从哪来?”

蒙挚的面色已有惊怒:“你说大梁境内有人胆敢支持献王?”

庭生又问:“既有人支持献王,可这养兵之钱粮,不在少数,什么人可担当的起这项支出?又有什么人可能承担的起货运之事?”

蒙挚又想了想,片刻低语道:“江湖大帮。”

庭生又问:“献州附近,可有江湖大帮出没?”

蒙挚沉思道:“我不在江湖,故而不知细情。只听闻峭龙帮和脚行帮都在献州之南。但是,别人我不敢说,脚行帮纵有拉货苦力运钱粮的能耐,他们帮主为人耿直高义,不见得做这种事。”

庭生又问:“有没有可能受人蒙骗?”

蒙挚又停顿了,这次停顿的时间有些稍长,默默道:“有。天泉山庄卓鼎风就曾受谢玉蒙骗。”

庭生又问:“那蒙大统领觉得,谁能蒙骗住江湖帮派,以义气之名为献州谋事?”

蒙挚道:“必然也是江湖中人,是高手,有声望地位。很可能是高手榜上的。”

庭生又问:“那你觉得高手榜上谁嫌疑最大?”

蒙挚一惊,联想起自己成亲那日,脱口而出:“拓拔昊和金雕柴明。”

庭生又问:“他们背后倚靠的是谁?”

蒙挚马上接口:“大渝和北燕。”

庭生又问:“大渝和北燕江湖上的人,谁的声望最高?”

蒙挚道:“自然是玄布。”

庭生又问:“那我们下一步做什么?”

蒙挚道:“打败玄布。”

庭生笑了:“自当如此。”

蒙挚恍然大悟,却出了一身冷汗:“把高手榜上的人都击败,令他们名望不复,地位不保,这些被蛊惑的江湖帮派自然也群龙无首,大可一击拿下。原来苏先生在我成亲那天就有所图谋?我说你和拓拔昊无冤无仇,怎么拓拔昊就断了胳膊。没想到你刚到京城就触及天下局势核心,我说这些日子江湖上的动向怎么这么多,弹劾江左盟的上疏怎么这么多。陛下正头疼的狠。陛下只有一个,朝臣却数以百计。你真给陛下出难题。”

梅长苏一手剥了个橘子扔给他,蒙挚伸手接住,才听见梅长苏说:“这后备之事,就交给陛下吧。”

蒙挚汗都下来了:“那可是大梁的皇帝啊!你就让他做后备之事?”

梅长苏道:“一步步去了献州在江湖和外国的臂膀,献王就没有倚靠之势。到时候兵伐献州,可就是陛下的事了。”

蒙挚还是冷汗:“即便这么说,可是现在要干什么?千里之行始于足下,你第一步是要去打击玄布。试问江湖上谁能拿下他?我,还是飞流?”

梅长苏淡然笑道:“自然都是拿不下的。”

蒙挚讶道:“那你还说?”

梅长苏又扔了个橘子给庭生,一边手里掂着另一个橘子,笑道:“硬打自然拿不下。只好用点计谋让人帮我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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