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屠城

写文不是我想写,想写就能写~~~~让我吃好,让我睡好,灵感就出来~~

倾国(琅琊榜靖苏/琰苏同人,原著续写,绝壁HE)

十三

光顾着跟梅长苏说了好一会话,蔺晨再坐下来扇水时,壶里的水都要干了。蔺晨叹道:“茶道之水讲究,一沸之水,如鱼目,微有声;二沸之水边缘如涌泉连珠;三沸以上老水,不可食用。你看这水烧的,还如鱼目微有声?这都快赶上水牛眼睛了。”说毕换把沸水倒掉,重新换了一壶来烧。自顾自的烧了一会,又故作惊讶道:“哎,长苏,你别说,这银骨炭烧水还真是不错。明个你让宫里给我送一车去成么?”

梅长苏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语气飘渺,似有琢磨的说道:“蔺晨,我觉得高手榜前十里的位次,好几个人已居高不下好几年了,我们可以再动一动,你觉得呢?”

蔺晨募地转头去看梅长苏,偏偏那个人躺在床上一脸的纯粹思考,不带一丝杂念,干净细致,像毫无阴诡之意。蔺晨只好咬着牙道:“算你狠。”言毕,一言不发,又去烧水。

梅长苏似笑非笑,正要阖眼休息,忽听见蔺晨道:“你去蒙府,不只是给蒙挚道喜吧?大约是听闻江湖高手云集金陵,故而前去一观。现在观战也观了,留宿也留了。拓拔昊趁此机会造谣诽谤,如此流言非议,你可有计较?”

梅长苏合目不答,好像已经睡了。

过了个把时辰,夜已擦黑,甄平进来回禀道:“宗主,拓拔昊那边有了动静。”

梅长苏这才起坐披衣,悠然道:“可是在到处找大夫?”

甄平道:“宗主料事如神。初时那边还压的住,大约是随行的人有懂医者。但三天过去,好像不太见起色,拓拔昊真是急了,满金陵到处找大夫,只怕手臂的筋脉确实断了。金陵中大夫都说是接不上。黎纲担心拓拔昊急了到处咬人,正亲自跟着。”

梅长苏点了点头,道:“那咱们就给他送一个大夫去。”

甄平沉吟一下:“宗主,拓拔昊这几天在满天下的泼脏水,下作已极。就算咱们以德报怨,可江左盟推荐的大夫,他敢收?”

此时蔺晨却在一旁嗤笑道:“甄平,你相信你宗主会以德抱怨?你还没睡醒?就他那个小肚鸡肠,当年是怎么对待楼之敬的,你忘了?为了手下弟兄的两姐妹,愣是把相隔数年的兰园枯井案翻了出来。这次人家动土可是动到了大梁皇帝脑袋上,你觉得你家宗主可能手下留情?再说你把江左盟的诚意摆在那,权衡利弊,拓拔昊是要手还是不要?这招在《孙子兵法》里叫什么?这叫攻城为下,攻心为上。”

梅长苏笑着看蔺晨:“既如此,蔺少阁主的方子当能名正言顺。”

蔺晨一撇嘴:“得得得。就当我急公好义锦上添花罢了。”说毕在桌上研墨,写下一方交给甄平。甄平答应着出去了。蔺晨咂着舌向梅长苏道:“原来你打的是这个算盘,啧,啧。也算拓拔昊自个儿倒霉,好好一盘局,竟杀出一个死而复生的梅长苏。他也实在有勇无谋,笨的过分。比动用江湖势力,谁能比的上天下第一大帮江左盟?比手辣下作,谁又能比的上江左梅郎?”

梅长苏笑道:“你确定要用下作这个词形容琅琊公子榜的榜首?”

蔺晨两手一摊,无奈道:“本少阁主都愿意和你一起下作了,你还要如何?”

 

拓拔昊这几天心里苦。非常苦。苦的都要拧出汁来。

本来自愿向燕帝献策,已江湖慕名为蒙挚贺喜为由,广泛怂恿各方高手聚集金陵,又在蒙府设计挑唆众人擂台比武。一则可以趁此机会交结江湖力量以图献州之事,二则可以打探打探下大梁在江湖上的根基,三则可以压一压大梁的气焰。毕竟蒙挚成亲当天不能亲自下场,玄布便不用出面,场中高手榜上第三第四位便能力压全局。本以为自己不暴露身份,金雕柴明一个人也够了,谁知出了个梅长苏弄还弄出个飞流,这下身份没瞒住,手还伤了一只。梅长苏不是死了么?怎么活过来的?这两年自己不是没有防范,但各处眼线都打探不到江左梅郎的踪迹,大约是真死了。怎么又出来的?

对于一个使剑的好手来说,手臂比命还重要,更何况是右手。满金陵的大夫都说未曾涉江湖之事,对这续筋脉之事不在行。可在这个接骨眼上,江左盟竟还有胆举荐一个大夫来?梅长苏是真大义还是假聪明?偏偏那大夫瞧了半日,说自己治不了,但是手里却有一个琅琊阁少阁主散在江湖的偏方。你说你是用还是不用?不用吧,难道这手臂就这样断了?江左盟乃天下第一大帮,江左梅郎推荐的大夫和方子,除非有歹心,否则定是良方。可是用吧,信不过,真信不过。就算信的过,又实在送了一个人情给梅长苏,梅长苏那点心思谁还猜不出来,不就是最近的谣言太盛,各退一步海阔天空,江湖规矩自己这步一定是要退的。

想了半日,又加上半夜,拓拔昊这才真是服了。这梅长苏的心计也真是够绝。他这是拿准了这方子自己一定会用啊。不为别的,就因为这手是他拓拔昊的手,不是梅长苏的手啊。

可是现在未到战时,不能拿下人家大夫做人质。何况那大夫简直是江左盟敲锣打鼓送进来的,吹打的满金陵都知道江左梅郎含仁怀义,主动送了大夫上门。此时若是开罪江左盟得不偿失,全江湖的口水他也受不了。

想到最后,拓拔昊倒笑了。遇到梅长苏,也算棋逢对手将遇良材。暂退一步也无妨,且看将来如何过招。

于是按规矩赏了那大夫,送客出门。遣人叫停止鼓动那些诽谤流言,这也算给了梅长苏面子。他的手下伤了自己的手臂,剩下那些善后的事叫他自己处理,各不算亏。

然后拓拔昊便用了方子,只几日伤势便有愈合之相。那药其实寻常,毕竟伤的不是骨头,只是筋脉,愈合不是难事。但只是这筋脉断而续接,再也不能行气,实属武学大忌。偏偏方子上又写道,若要行气开穴,打通脉络,只得选一百习武童男,每日不断以阳刚之气贯通经脉,三月可见初效,一年可恢复如初。

拓拔昊早就听闻琅琊阁中珍藏古籍无数,天下武学至珍,琅琊阁阁主曾以古方救人,屡试不爽。罢罢罢,既然方子已用,也没有功败垂成之理。只是这童男好说,一百习武童男却不好找。只好放弃快马加鞭,而是挑官路和城郭走,到处寻访打听。

可是一路离开金陵北向归国,拓拔昊的脸色却越来越绿。手臂的伤好了不少,可走了些时日流言竟甚嚣尘上,说自己喜好男风,故而遍选优伶归国,甚至更有人说自己是给燕帝选人,秽乱北燕宫中。这个罪名可实在是太大了,拓拔昊一边走一边在燕帝的盛怒和自己的手臂之间权衡轻重。想到后来,脸色由绿变黑,咬着牙把江左梅郎撕碎了一千遍还不过瘾。

 

萧景琰坐在养居殿里看上疏。前些日民间都传扬什么,他也听说了。上疏里有一半是在请旨降罪江左梅郎的。此人死而复生,此乃欺君之罪,更不应该住在朝廷重臣的旧宅里。甚至还有忠臣直谏,皇帝在蒙府留宿召梅长苏入见,有失圣德。

萧景琰倒笑了。提朱笔把那直谏的官员从一个闲职调到大理寺去主管刑狱之事,其余的都没有批复。朝臣也不知道皇帝究竟几个意思,纷纷揣摩圣意也没猜出个所以然来。反而是被泼了脏水的户部尚书沈追坐的住,平素如何行事,近日还是如何行事。

又过了些时日,这些流言反而渐渐淡了。又有列战英派出去的军中探报回来说,北燕那个蒙面的使臣不走小路,却走起城郭,遍寻童男,似有特殊癖好。现在满天下的矛头都指着燕帝去了。

萧景琰听完列战英的奏报,目光看着上疏,手上朱笔却顿下来。说不上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事跟梅长苏有关。可是想起梅长苏那天跟他讲的条件,又觉得此时不去打扰他为好。想了想,让列战英退下去,吩咐高湛传旨,让沈追亲自去几个州府体察民情,看看今冬民间生计和种子余粮,以保明岁丰收。沈追得了令,自知皇帝是给他机会去坐实护国柱石一名,并不耽搁,当天就走了。

这边萧景琰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已把手中奏章用朱笔涂花。朱色所过之处一片模糊,辩不清字迹,只隐隐得见笔墨略薄之处是梅长苏的名字。

 

沈追旧宅重新在府门上挂出匾额。只是这次挂的不是苏宅,而是黎宅。

黎纲理事之才,梅长苏是信的过的。四年前在金陵,梅长苏只管谋划,苏宅一应防护之事,以及外界的联系,都是黎纲监管。又经了两年廊州锤炼,黎纲可独挡一面。梅长苏索性安安稳稳在宅中看书喝茶,至晚间就等着庭生过来谈论兵法。

说起来黎纲这活也不轻松。梅长苏的声名在京中一夜复苏。两年前的风云局势,加上近日大街小巷传扬的圣宠优渥,不管出于什么目的的各色人等迎来送往络绎不绝。不管什么人黎纲都见了,有的收下拜帖回复宗主,有的便推脱宗主身体不好。还有的,黎纲就干脆说宗主回廊州去了,不在京中。就连萧景睿和言豫津宗主也没见。不是故意不见,而是确实见不了。萧景睿和言豫津在蒙挚成亲后第二天就过府拜访,当时梅长苏还在混沌中。萧景睿和言豫津听闻又病倒了,额头上都大大写了个急字,黎纲见了都心疼。不过这两个孩子还算乖,黎纲暗示宗主不喜过分招摇,故而适时自会相见,萧景睿和言豫津便回去了。

这期间,蔺晨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常常不在府中。梅长苏每日所见的,只有齐王萧庭生一人而已。

庭生曾言要以拜师礼正式拜入门下,被梅长苏拒绝了。一则梅长苏身份尴尬,齐王毕竟位列郡王,不宜牵扯过多。二则梅长苏言之,既倾囊而授,拜与不拜有何分别。于是庭生每次来,必带着东西,声称不以师礼拜之,只好每次都带谢资。不是“先生你看,我带来了黎崇手稿”,便是“皇祖母亲手所制点心交予庭生带给先生”。就好像没有一样是萧景琰交代带给他的。且这些东西每天花样繁出,药酒,点心,手稿,茶叶,琴棋书画墨宝精品,最多的是各种调养身体的补品。一个月后连晏大夫都摇头不止,梅长苏实在吃不下,余剩的吉婶便分给大家。府中位次底的人,心知肚明这些东西出自皇家,都摇头拒绝,只有黎纲觉得暴殄天物,硬着头皮吃了。三五日之后,黎纲补的全身燥热白天夜里满院打拳,甄平吓了一跳,连叫晏大夫来诊脉,晏大夫摇头叹道:“幸而宗主体虚,略补无妨。你这又是补什么?陛下也真是。这满院从宫中出来的东西,连头牛都给补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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