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屠城

写文不是我想写,想写就能写~~~~让我吃好,让我睡好,灵感就出来~~

倾国(琅琊榜靖苏/琰苏同人,原著续写,绝壁HE)

当蒙挚携新婚妻子走进西院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个景象,飞流刚好在临时圈成的场地上击中一个人的手臂。院内寂静一片。蒙挚觉得只要低头,完全可以在每个人的脚下都都找到一个下巴。他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造成了这种局面,但他已经完全知道发生了什么。那个戴着木然面具的人,刚才使出的最后一招,就是拓跋翰海剑的最高剑法——冥漠游龙。他已经知道那个人的身份,而飞流则刚刚击败了他。

蒙挚觉得自己的下巴也不在原位了。怎么会变成这样?让小殊来参加喜宴,不是要他出风头的。这么快就暴露身份,若陛下问起来,他要怎么解释。虽然小殊死而复生,可是他们谁都不想再让小殊再入朝堂和江湖任何一方的险境。小殊一则曾是京城的名人,二则是江左盟一帮之主。本来情况还在掌控之内,陛下只是要他在京城这个近身之处浅略居住而已。可是转瞬便成了这样,他和陛下要怎么在朝堂江湖两境护小殊周全。他下意识的看了看梅长苏所在的方向,却看见梅长苏似有意无意的向他比了一个回去的手势。蒙挚原地思考片刻。很显然他此时在这里停留是极其不明智的。此时西院中满是江湖人,江湖人的热血一旦沸腾了谁也说不上会发生点什么,更何况这些江湖人本身与他并无深交。蒙挚若此时勉力出头,试图扭转局面,说不得这一把热血带来的士气便会转到他身上。可今日是他的喜宴,若是真有人轰然叫板蒙挚上台比试,他要推拒还是不推拒?无论推拒与否,这些江湖人的气势一旦涨起来,万一出了什么差池,即便列战英将军带重兵在内外围夹击可保陛下及贵戚百官无虞,可终究不是一件光彩的事。蒙挚想了想,这种时候听小殊的话总是对的,小殊对局面的掌控就从来有错过。眼见院中诸人的目光还没注意到他,他便拉着新婚妻子不露声色的又退了出去。

 

拓拔昊的脸色没变。确实戴着面具的脸上也没法怎么变。他捂着手臂顿了一会,抱拳行礼,一言未发便径自走了,一路出了西院门消失不见。众人这才缓过神来。飞流雄赳赳站在台上,眼看着梅长苏的方向。梅长苏温笑着点点头,飞流又纵身跃回梅长苏身边。

这时所有人都已经注意到梅长苏。想不注意也不行了。那个人一身白衣文气如许,且凡修为之人一眼就看出此人弱症,气虚不足。然而这样一个人,竟可驱使如此高手。言豫津和萧景睿一看势头不对,也顾不得保持距离,穿过人群挡在梅长苏跟前,有一句没一句的尽力用轻松薄弱的语气和梅长苏谈论一些朝堂上没要紧的事。

梅长苏清楚这两个年轻人心地纯厚全是为他着想,温言笑语很是配合,连言豫津早就习惯了梅长苏只要一说话总是带有浊世佳公子翩翩风采的人,都对梅长苏全然处于下风完全没什么主见的谈话惊奇了。

满院的人一时竖着耳朵听了一会,虽然也有人忿忿然,但总听着个杂七杂八,原来那文气弱症的青年有朝堂背景,没准是哪位高官家的纨绔子弟,没有职爵只好借着江湖身份跑到西院来混。这样说起来,能驱使如此高手也不足为奇。只是这样一想,像那少年那样的高手最起码应该像蒙挚柴明拓拔昊那样至少是个上卿,如今竟甘于被此等世家子弟驱使,简直让人不屑挂齿。一主一仆头上的光环瞬间便弱了三分。又见有两个东院过来的人与那青年攀谈,说的全是一些没营养的话,院内诸人脸色都有不屑之色,渐渐就把此事丢开了。

众人的矛头一转,言豫津和萧景睿总算松了一口气。不多时又有人在情绪高涨的节骨眼上提出向某人挑战,于是诸人的注意力又集中到台上。此时院中气氛已全然不似比试最初的那样平淡如水,而是热火朝天,大家的关注点已经完全不在喜宴上而在比武切磋上了,满院都是谁谁谁家武功独到的议论之声。言豫津和萧景睿听着,慢慢减弱声音转移话题,虽然还是不敢当众攀谈这些年的前尘过往,但总算可以聊一些正经话了。

 

萧景睿压低声音,轻轻道:“苏兄怎么会出现在这?”言下之意,当初既已传出死讯,既非真死,那也定会退隐江湖才对,又因何故再次抛头露面,还是这种江湖瞩目的场合。只是庭院中许多人不好明说,只好轻描淡写一问。

梅长苏微微一笑,也只轻描淡写而答:“蒙大统领成亲,宁敢不来?”

萧景睿和言豫津对望了一眼,虽知此处不是谈话之所,可梅长苏的回答也实在太有轻无重。满心满腹的话都被堵在嗓子里,一时竟吐不出来。

梅长苏看着这两个纯厚的年轻人一副欲言又止却实实止不住的模样,心里泛出阵阵暖意。又不忍气氛僵冷,便轻轻顺开话题,微笑道:“只是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绝世佳人才配得上与蒙大统领金玉良缘?”

言豫津顿觉来了精神,把前言丢开,打开话匣子道:“苏兄有所不知,这苦夏小姐与蒙大统领……”刚一开言,就被萧景睿杵了一胳膊,低语告诫道:“纪王爷叫程小姐名讳,那是显示王爷愿以平辈论交的纡尊降贵。这里是什么场合,你也跟着?”

言豫津自知不妥,却毫无赧色,微笑道:“是,是,是我失言。只是跟纪王爷这样叫惯了。苏兄勿怪。”

梅长苏对此毫不过心,只微微挑眉,盈然而笑:“苦夏小姐?这名字别致。”

言豫津笑道:“正是。程小姐虽是程阁老么子的妾侍所生,却听闻生母却极其聪慧伶俐。当年生产时正在老家,方圆百里逢百年大旱,颗粒无收。天气酷热产妇中暑几不保命,幸而一个江湖女术士游历路过出手搭救。孩子顺利降生,可是母亲却因此去世。程阁老听闻后怜其幼年失母,又哀感百姓之疾,故亲为孙女取名苦夏。”

梅长苏点头道:“程阁老忧国恤民,早有耳闻。”

言豫津继续说:“两年前蒙夫人因病仙逝,蒙大哥一直未有心续娶。虽得纪王爷保媒,但一则程小姐心高气傲,听闻男方续弦,便断然拒绝。蒙大哥也鄙之过傲则不贤,便没有再议了。”说罢,看着梅长苏的神色,又解释道:“纪王爷与程家来往甚密。曾对我说程府有一位小姐乐艺超群,却始终未能一闻,深为遗憾。苏兄你看,以纪王爷皇叔之尊,又与程家几代交好,程小姐竟不屑一奏,可傲与不傲?”

“确是。”梅长苏笑道,“后来怎么又肯了?”

言豫津故作了几个哀叹艳羡的表情,道:“去岁太后五十华诞,因为是陛下登基后太后第一个寿辰,又恰逢整岁之寿,以陛下仁孝之心,故改家宴为国宴,举朝同庆,夜秦等小国四方来朝,以为太后贺寿。大殿之上,夜秦使臣以祝寿为名提出武艺及乐艺相较,名为席间助兴,实则有力压大梁气势之歹心。苏兄想,太后寿辰之上若是大梁输了,陛下与百官颜面何存?又何谈为太后祝寿?这武艺较量还好,蒙大统领一出,力挫夜秦使臣于百官大殿,有一夫当关万夫莫敌之勇。可这乐艺相较,本就难论胜负,更何况当时我在座,听那夜秦乐女抚琴一奏,简直惊为天人,便是宫羽姑娘只怕也未能稍见其长。正疑难间,朝臣女眷中一人越众而出,自言不才,愿献艺一曲。说罢大殿抚琴,真可谓瑶池仙韵珠落玉盘,绕梁三日满座折服。夜秦使臣赧然而退,太后大悦,亲封程小姐为娉婷郡主。自此之后,蒙大哥与程小姐一事为金陵街头巷尾津津乐道,双方本人也转了偏见,不再厉色推拒。故而纪王妃亲自入见,得太后保媒陛下指婚,将娉婷君主嫁与蒙大统领,以完珠联璧合之姻。”

梅长苏听了,淡淡笑着,手指轻轻扣着手炉,满眉满目的温和喜色。言豫津和萧景睿久不见他这样怡然恬适的发自内心之喜,一时气氛温和轻松,不见方才的惊心动魄了。此时主楼和东院的宾客皆已散去,只剩东院的江湖宾客一直看擂,斗到天色漆黑。大家兴致已尽尾声,气氛也趋于平复,蒙挚再次到东院来,与各位打个照面。江湖中人也都知道礼数已尽,徒留不妥,纷纷与蒙挚报了名号与恭喜之词便皆告辞而去。蒙挚又到西院门处送众人出门,一时院中人散了七七八八,言豫津和萧景睿回头一直看着院中几乎无人了,才敢转过头来,欲问梅长苏别后之语,却忽见列战英从东院那边而来,站定在跟前,看向言豫津和萧景睿。二人虽感叹又失掉与苏兄相聚的机会,但仍不拘小节气度依旧,起身作别。

列战英这才向梅长苏施礼道:“陛下今日留宿蒙府的东暖阁,请先生前往一叙。”

梅长苏见列战英从东院径直朝自己而来时已知其意,只是不禁轻轻皱了皱眉。一国之君夜不回宫,留宿臣宅,岂非胡闹?他起身淡然道:“列将军请回,禀告陛下苏某今日不适,改日定当奉召。只是今日天色将晚,还请陛下早些移驾回宫。”说罢转身要走,却被列战英一个箭步挡住去路,道:“先生难道要抗旨不尊?”

飞流在身后已呈戒备之势,梅长苏安抚住他,淡然向列战英道:“陛下夙夜留宿臣宅终非正途,列将军身为人臣,难道也不劝一劝吗?”

这语气实有激将口吻,列战英也顿了一下。只是仅过瞬息,列战英便气魄坦荡毫无窘色道:“战英追随陛下数年,知陛下圣心为民,孜孜不倦,片刻无一己私欲。若一小事可使陛下稍减倦怠,战英万死不辞。”

梅长苏还要绕路而行的脚步再也迈不动了。他知道为什么景琰叫列战英来请他,而不是别人,不是庭生或者蒙挚。只是因为庭生和蒙挚与自己交好,所以一定会被自己的立场劝服。可列战英不会。好好好,此次归来,景琰的心性成长了许多,选人用人更加得体。景琰知道列战英一定会留住自己,就因为列战英那份忠心。

可梅长苏还是被那份忠心刺痛了。一句圣心为民,孜孜不倦,片刻无一己私欲,还有后面一句使陛下稍减倦怠,甚至让他轻轻的呼吸不稳。

少时他调匀气息,安抚飞流说:“飞流乖,你先回去,告诉黎大哥他们不用担心。”

飞流愣了一会儿,但还是听话点点头,飞身走了。

梅长苏长吁一口气,淡然道:“请列将军带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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