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屠城

写文不是我想写,想写就能写~~~~让我吃好,让我睡好,灵感就出来~~

倾国(琅琊榜靖苏/琰苏同人,原著续写,绝壁HE)

蒙挚成亲那日梅长苏到底还是去了。原因并不是蒙挚想让他去,也不是萧景琰想让他去。而是十三叔遣来随身伺候的人手入了金陵,言谈中说起路上见过绝顶高手在驿站歇脚,且看光景,多半不是大梁人士。

梅长苏虽然面上没露出声色,实际上心里却略微有些思虑。蒙挚虽然在朝,但毕竟琅琊高手榜上排名第二,若有江湖人等按江湖规矩来慕名结交,论谁也推脱不得。且现如今献州自立局势难测,这些外朝高手的到来实在不得不让人多些成算。他沉吟一下,叫黎纲来吩咐准备登门恭贺之礼。黎纲看了看梅长苏,点头应诺就退了出去。出来后向甄平说道:“你料的不错。这金陵,咱宗主一时半会是出不去了。”

 

蒙挚的喜宴排场之大是连梅长苏都没想到的。这位朝廷中不算新贵的新贵,却实在比任何新贵都要新贵。虽然跟在先帝身边多年,但蒙挚素来以骁勇善战、武将之名遍闻朝野。可在当年太子与誉王党争先帝明里禁止却暗里支持、整个朝局上下纷纷见风使舵待价而沽的大环境里,蒙挚就算是先帝身边最可信的人,却也并没有特别的优待重用,相反一有了事情还要不由分说受到责罚,那年除夕守岁内监被杀,蒙挚还曾被廷杖二十。而到了新皇登基,不知从何处刮来的风向,纷纷言道这蒙挚蒙大统领,是靖王正位太子继位皇帝宝座的最坚固的上马石。别的不说,就当初四国伐梁的险境中,本不适合当主帅的蒙挚却誓师受印率军十万,抗击大渝雄兵凯旋而还。光这段历史,就够人各种版本议论个千八百回。还有人回想起那年誉王谋反,是蒙挚在九安山上以三千禁军守卫对抗五万庆历军,誓死护卫先帝,等的就是靖王殿下冲出重围调来北边地纪城军,救先帝于危难之中。如此说来,这两个人的君子之交戮力同心,已超越了一般的君臣关系,并非旁人可以揣测。

于是乎,自从陛下亲自为蒙挚指婚,太后娘娘亲自指人操办婚事之始,蒙挚便成了朝廷上下赫赫有名的新贵,这个角色变换连蒙挚自己都哭笑不得,纷至沓来送礼结交的各色人等简直踏破了门槛。这人情蒙挚是交下了,这礼单蒙挚都给退了回去。并非蒙挚本身要在大婚当口表白自己的清廉,而是陛下最厌趋炎附势权谋之术,朝野尽知。大肆收礼难免过于张扬,既然现在自己已经被人理解成陛下的心腹,自然要替陛下做出这个表率。可是这礼尚往来是人之常情,就连萧景琰本人当年作为靖王时再不屑于此道却也不能免俗,何况又是人家大婚。所以这礼虽然是暂时拒收了,到婚宴当天各方人等还是又把礼单加厚给抬了来,跻在陛下御赐的蒙府新宅角门外,等着蒙家下人核收礼单。

皇帝御赐的蒙府新宅不算华贵,但也确实宽绰。蒙挚婚宴的排场更是震动金陵。光这喜宴就摆出三里长街。听闻当初太后原本是为自己设了一座的,却不料小皇子骤然薨逝,太后过于悲痛,就免了行程,请皇帝代劳。其余的国戚,原本与蒙挚素无瓜葛的,听闻皇帝亲来,哪个又敢不来。所以院落内主屋是座二层小楼,专门宴请皇亲贵戚,都从正门而入。其余东西两院,东院较宽敞,宴请朝中大臣,皆从东院门引进,西院略小,宴请江湖高朋,从西门穿行。送礼的家丁家奴都从角门过,递交礼单。所以彼此互不相扰。到底这新贵的宅子也并没有十分景气,不如那护国柱石的沈府阔绰。是以,即使是蒙程两府的远方亲友,还是朝中四品以下的官员,或者蒙挚在军中和禁卫军的好友,够不着名号的,皆在蒙府的院墙外设地桌招待,真真是千里宴席而不散的气派。

梅长苏不在朝中,所以报的是江湖名声,走的是西院门。悄悄坐着不起眼的小轿往御赐的蒙府走,直看见角门各种家丁抬着各种大红礼箱直排出几里地,还有流水的宴席在院墙边围着,已经坐满了人。到了西院门口,蒙府家丁问是名号,梅长苏也不避讳,报的是苏哲。西院门的家丁也确实不识得江湖中人,也没听过谁是谁的名号,左右这些江湖上的名号都是花花绿绿的,略问了姓名就放进去了。梅长苏找了个最不显眼的桌子一坐,不显山不露水的喝着茶。有一搭没一搭的看着院中的人。

 

时值深秋。就算这院里热火朝天人声鼎沸,院里也设了炭盆,梅长苏还是觉着冷。其余的人,大约东院的官员都穿件狐裘也可以挡的过去,西院的更不用说了,都是习武之人,当日靖王府上上下下皆不用火盆都可以抗寒,何况这些江湖人士。好在江湖人中虽然都听着江左梅郎的名号是如雷贯耳,可实在没几个听过苏哲的,更也没多少见过。梅长苏今日特意带的又不是黎纲甄平,只有飞流再侧,所以坐在角落里还真就没人特别关注。

只是不大一会儿,身边就有两个穿着不俗的小童特意加了两盆炭火来,又在梅长苏座侧轻轻放了一个手炉,一个不起眼却实在的脚炉,和一件不起眼却实在厚实的大氅,从始至终未发一言便走了。梅长苏远远向两院中间的主楼望了望,却看见临窗处萧景琰穿着常服,只望这边不经意的瞟了一眼,便回身往里去了。

梅长苏似暖又似扎了一下。手里握上那个手炉。默默的没有说话。

 

江湖中人到底与朝堂中人不同。蒙挚是军功出身,并算不上江湖人。他的江湖声望虽高,但皆因琅琊阁论断的高手榜榜眼名次而来。论规矩,江湖中以义气为先,这慕名二字,既是极高的礼遇,又是结交的示好,当然其中也不乏卓鼎风和岳秀泽那样以君子比试为目的的人。只是平时蒙挚在朝是禁卫军大统领,一般无职衔的人想见一面都难,更何况结交和礼遇。但是突然江湖上传出了蒙挚大喜之讯,各方慕名而来的英雄便忽然多了许多,虽不能在人家喜宴当天提出比试的要求,但结交一下以图后日,按江湖规矩也是对主家很有脸面的事。然而蒙挚的主要身份不在江湖而在朝堂,所以他必是以招待朝堂上的贵客为主。西院这边的江湖人士多是慕名而来,很多连蒙挚的面都没见过,倒也不理会这些。只是朝廷重臣成亲,繁文缛节多的很,等了多时,院中的人便有些沸沸扬扬起来。也不知是谁先挑了一句,提议在院前空地处画地为界,比试助兴,点到为止。

最初还没有几个人应声。但时间一久,才听见迎亲的队伍吹吹打打奏着喜乐回来,放了炮仗,在府门出下了骄,新娘子进门入正堂拜了天地,又费了好一番功夫,才又听见蒙挚先在主楼上招待皇亲贵戚,估算着又要个把时辰才能到东院去,东院完了方是西院的体面招呼。这边有人便等不得,遣近身侍从不知从哪找来布置迎亲时用剩下的红稠,找了几个木桩系几个大红花。又有几个江湖人顺手将木桩往地上一杵,木桩便深深嵌入地下半尺,凭空隔离出一个擂台来。

梅长苏在这边不咸不淡的喝着茶,桌上的菜也没动过,有一搭没一搭的瞅着院中的一切。不多时有人上了擂台,互相报了名号便交起手。梅长苏听着,虽然名是席间助兴,但能到蒙挚喜宴上来一露身手的,的确是江湖上不可多得的高手。虽也有近两年才崭露头角的人物,但梅长苏身在琅琊阁,这些无关紧要的事蔺晨也总向他当闲话说起过。只是前面几轮比试下去,擂主换了一个又一个,能入得江左盟宗主锐眼的,倒还没见着。擂台斗了多时,倒确实都是点到为止,并无骄矜傲物之流。院中人的情绪已经基本趋于稳定,没有先时等待的急躁,但也没有看到绝世高手比武的那种兴奋。东院那边恰也有好武之人得了音讯,想来凑热闹一睹江湖风采的。别人碍于场面不便前来,偏偏有一个人是敢的,又拉了另一个人来作陪,那便是言豫津和萧景睿。只不过刚西院场边上稍站了片刻,又觉乏味,正要回去,场中诸人也正当平平淡淡了无趣味之时,忽然有一人上台,向台下某处抱拳一揖:“某虽不才,斗胆请金雕柴明赐教!”

这声音波澜不惊,却势如金钟,自有一番风骨。可这一句再普通不过的江湖邀战之语一说出来,园子里就轰然沸议成一片。谁?金雕柴明?四年前曾被大楚殿前指挥使岳秀泽辞朝游历时击败,短短三年不到又重新上门挑战赢了回来,且高手榜上天泉山庄卓鼎风已修为尽废,今年琅琊阁公布的新榜单中,金雕柴明已名列第四位。何况金雕柴明虽则江湖出身,但已位列大渝上卿。这样的大人物若今日来赴宴,必是自报家门,以客卿之尊,往东院宴饮,岂有在西院藏头露尾之理?一时间众说纷纭,纷纷回头找寻。梅长苏本是坐在院中最角落的位置。两年之前江左盟宗主手无缚鸡之力名闻天下,行事作风也都以幕后为主,又曾传出死讯,飞流恰巧在他身前坐着,故而并不起眼。大家忙着找金雕柴明,片刻之后,便有人以一股气压群雄之势站起身来,自知已被人识破,扯掉脸上的面具,朗声道:“柴某有幸,还请赐教。”说罢飞身上台,并不以方才被众人所议藏头露尾之事面有异色,向对方尽了礼数,便开始交手比试。这倾刻,全场皆以屏息振奋,全神看着场上高手之战。言豫津和萧景睿也只顾瞪眼看着台上露出惊异之色。只见柴明不辱大渝上卿之名,一把大刀亦正亦邪,既不像蒙挚的功夫以硬功内修为主,又不像夏冬和霓凰那种走身法招式路线,反而多了些如同飞流身手的奇诡莫测,不走江湖寻常路数。当别人以为他会攻击对方下三路,他却偏偏以硬碰硬攻击上三路,别人以为他会以硬碰硬一较蛮力时,他又变换招数巧取夺之。若别人使起这样的招数来,恐怕会被人觉多乱花渐欲迷人眼,颇有些花拳绣腿、花哨不实之嫌。偏偏这个人做起花式来,端的每一步都刚正不阿、每一招都光明正大力量有持,不疾不徐使人看的分明,毫无拿腔作势之态。刹那之间,先时邀战的擂主已败下,众人还没看没明白招式的时候,又有一人上台道:“请柴兄不吝赐教!”

这样短短不到半个时辰,场中人的情绪已经被吊的是高到不可再高,没有一人是坐着观战的。上去的人一个接一个下来,近二十人纷纷不敌,台下唏嘘赞叹掌声议论,各种声音夹杂其中。此时高手榜上前三名皆没露面,蒙挚就不用说了,今日大喜,即使露了面也不便上台比试。高手榜上稳居十年状元之位的玄布也是大渝人,来与不来都一样,高手榜第三名探花郎——北燕拓拔昊也没见踪影,场中诸人竟无人可压制柴明。柴明站在场中虽无异色,但颇有些鹤立鸡群之势。就算他本人没有骄矜造作之心,也由不得别人怀疑他此行的目的不纯。这是大梁的国都,今日又是大梁重臣的喜宴,大渝一个上卿倒在这成了主场人物。言豫津和萧景睿站在一边,手里虽然不得不为金雕柴明的好功夫鼓掌称赞,但面色总是不豫,几可滴水。

梅长苏的眉头稍稍皱了皱,片刻又恢复平静。此时若出手,他重现江湖的消息必然在这高手如云的蒙挚喜宴上闻风远扬,明日恐怕全天下就都知道了,这对他本人和萧景琰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可若不出手,难道就由得金雕柴明在这里故作礼谦逊实则张狂下去?

犹豫只片刻,他几不可闻的低叹一声。叫过飞流道:“飞流乖,你愿不愿意上去比一下?”

飞流刚刚还望着金雕柴明的身法,颇有些好奇之色。听到苏哥哥的话,虽然有些不及反应,但还是乖乖答了声好。正要起身,梅长苏又加了一句:“不可伤人。”

飞流又答了声好。台上柴明已经要抱拳向众人致谢,礼让寒暄之语还未说完,台下一俊美的少年已凌空飞起,迎面飞纵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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