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屠城

写文不是我想写,想写就能写~~~~让我吃好,让我睡好,灵感就出来~~

倾国(琅琊榜靖苏/琰苏同人,原著续写,绝壁HE)

萧景琰坐在养居殿里看奏折。

这两年大梁经济有所回暖,但还是不太稳固。三年前靖王时期和誉王所争的那次赈灾,有五个州连遭旱灾和蝗灾,颗粒无收。即便当年靖王和户部联手,免赋税,发种粮,修路建桥、疏浚河道、垦山开矿,使壮丁有所劳作养家糊口。但偏偏近两岁无丰年,虽不致受灾但农业不兴,还未初冬,户部奏报已有州府遭遇大雪,萧景琰看罢,朱笔在奏折上点了人去巡视,安抚民心,勘察农情,再免一年赋税。

同时,黄河一带又报了临秋水运不利,货物运不出来,导致沿岸州府经营回退。萧景琰在奏折上朱批派人进京细报,令工部加以勘察, 推选可通漕运之能士,开春大修水利,通南北之经济往来。

又翻了翻兵部的奏折。全国的新马政已经推行两年,朝臣百姓皆习以为常,运行良好周密。但马政到底是马政,相比之下,新兵政要改制面对的是人,难度大上许多,自太子时期推行此制以来屡屡受阻。目今除蒙挚统领五万禁军,和列战英欧阳迟统领十万长林军,兵政上是畅通无阻顺利推行,其余各部边防,推行无不受阻。兵部又上了折子列了一大篇子推行之法。萧景琰从头逐条看下了来,却只是揉了揉太阳穴。每一条都是良策,却每一条都不可行。论军功出身,没有人比萧景琰更懂得将士铁骨忠心。若要推行新兵政,要让他们心甘情愿,而不是施压待之。想了想,把朱笔放下。暂搁置一旁。忽而这时列战英请旨求见,言说今秋整个大梁境内普遍早寒,愿尽早发军饷秋衣。

萧景琰想也没想,令高湛传口谕叫户部拨发银两,速制秋衣。

与先帝,前废太子,誉王都不同。萧景琰是实打实的军功出身,在整个大梁境内甚至外国都有赫赫战功威名。试问近代以来,有哪个国君是亲自统领军队,而非依靠将领的?偏偏萧景琰就是。禁军五万在蒙挚手中随时听令而动,而长林军本该直接听从兵部,兵部却上疏云陛下曾亲率军队南征北战,应直接统领,方可不彰显兵部之权,亦可让外国虎狼之人闻风丧胆。萧景琰认为此言可纳,从此列战英率领长林军直接听从萧景琰号令,不归兵部。这位皇帝手握兵权,十足十的威震四方。

列战英退了出去。萧景琰接着看奏折。最后一个奏折是户部的。不知为什么今天户部上了两道奏折。

萧景琰打开看,沈追在奏折上只写了一句话:中宫异动,恐天下不宁。

 

萧景琰靠在了椅子上。

幼子发丧已七天,没有人比他更痛。但是皇子发丧与天下治政,他选择了后者。这七天来每日除早朝和傍晚看奏折的时间,他都尽力排开众务坐在祭堂里为孩子默默烧些纸钱。除此之外,他什么都没有做。并没有按亲王制度置办丧仪,也没有让百官王公大臣官员及公主福晋等齐集致哀,更没有用金棺殓葬。甚至,丧事过后,他还要亲手下诏谕法办他的亲生母亲。

萧景琰虽然性格耿直,但并不单纯。他不是没有经历过宫斗,当年他和出身不高的生母静嫔是怎么在先皇后言氏和贵妃越氏的欺压下生活,越贵妃甚至曾言要在宫中射杀身为皇子的靖王。这些往事的夹缝生存,没有人比他更知其味。

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实在果真如此。这些年从靖王到太子再到登基,他的后宫只有三个女人,还有两个是无宠的。并非他刻意无心,而是当年他常年征战在外,赤焰之冤又像压在心底的一块大石,一则他没有心情,二则他并不愿意在外曲意逢迎,在内还要做一个不真心的男人去与自己不爱的女子虚与委蛇。直至太子妃柳氏进门,为孝道天理,又因天赐机缘,便有了这个孩子。从这个孩子出生后,他家国大任在肩,难免过于疏漏,孩子的抚育多要归功于太后。可他从没想过,就是这样一个清简的后宫,只有一后二嫔,居然还能跑出这样的肮脏事来。

嫔位中的两个女子,虽无宠,但在未婚娶前,他征战在外,府中上下衣食,乃至他回京后每日所穿的光彩衣着,都出于她们之手。没有情,却总归有心。萧景琰待她们更近乎礼遇。前些日献王自立称帝,她二人其中一个的父亲又恰巧是献州人士,很有些指派。他不免常常往她宫里坐了几次,却遭了柳氏的嫌疑。一个巴掌拍不响,萧景琰本人也确实是冷待了后宫多年,一遭走动,难免引起柳氏善妒,而嫔位却自为有恃,以下犯上,讥讽皇后正位中宫同样无宠。柳氏便动了心怒不知从何处请了合欢散来投入酒中,留萧景琰共饮。萧景琰偏偏那天心系献州之事,只略坐坐就走了。柳氏发狂而哭,正慌乱间,偏偏被刚会走路的幼子错饮了药酒。那药酒在成年人身上本无事,却偏偏是幼子误饮,顷刻而亡。

之后的一个月,太后因此事病体缠绵,萧景琰细查这药引到底是从何处而来。却不想是二嫔合计,令人故意献于柳氏,让她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至于皇子误饮,负责照顾皇子的乳母已经投井,此事到底是人为还是误撞,已经死无对症。但这孩子死于宫斗,已经是令人发指的恶果滔天了。

 

萧景琰的手指摸在了沈追的折子上。

他想起当年柳氏入府,自己虽无心女色,但她却温婉万方。他曾答应小殊要还大梁一个清平天下,他把所有的心力放在实践一个诺言上,那是他的心愿也是小殊的心愿。后宫之事,他总觉得柳氏可以的,她是可以母仪天下的。但到底是什么样的世故会让她走到今天这一步。

沈追说中宫异动,恐天下不宁。他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因为一桩阴谋栽了唯一的皇子,还要连根拔起本来就只有三个女人的后宫。天下人会怎么想?龙阳之僻?可是他却找不到任何理由来宽恕她们的所做所为。这些年萧景琰处世从来都法治法办,从不徇私。上至朝堂下至内政。天下百官虽不悦但诚服。这个时候要以什么样的理由来堵天下悠悠万民的口?就因为自己中宫要稳,就因为他怜悯那些女人,所以就可以把他立下的铁打规矩破坏掉吗?那将来又要以什么样的冠冕堂皇来整顿军纪?

当初言官纷纷上疏,请言齐王一号不妥,要避讳先帝的失误。萧景琰从来也没有回避过。犯了错就是犯了错。先帝发丧时甚至减去几道礼制,死后也没追加谥号,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这就是萧景琰。宁肯水至清则无鱼,也绝不会在原则问题上退让一步。

只是可怜幼子。丧后七天,就要听闻生母的贬谪。

柳氏之父,曾经的中书令柳澄已得知女儿之事,曾涕泪请见,求陛下留一条生路。萧景琰允诺了。诛杀皇子乃是大罪,按律要诛连九族。但他不会那么做。他不会因为皇家血脉就多杀一个无辜的人。

他拿起笔,令高湛铺开纸,亲笔写下诏书:

皇后柳氏,失德善妒,怀执怨怼,阴行诡事,不能抚循皇子,致皇子早夭。德不称位,不得敬承天命,因察其实,废柳氏为庶人。宫中二嫔,德行有亏,以下犯上,行阴谋于宫闱,有失朕望。同废为庶人。念昔日之份,各问其意,可归宁母家。钦此。

给她们各自留一条路,就当寻常人家休妻归宁母家。已经是他能做到的一切了。明日这诏书一发,废不废后先不说,单就准许归宁这一条,就不知百官朝臣要怎样议论。萧景琰搁了笔,只愿她们今世好自为之。

 

可他心里空落落的。

他不是儿女情长之人,更无缠绵悱恻之心。可是不知怎么,想起昔年他在府中吃穿用度都来自于她们的打点,他心中总有些难以纡解。回头看看高湛在身边,他突然问:“高湛,你觉得这件事上朕可有失?”

自从登了帝位,很多人曾劝他换个人在身边。年老不说,凡内监在宫中日久,必定老奸巨猾。何况在先帝身边多年,先帝作风天下尽知,岂知其中没有高湛之功?

但萧景琰只是默默把这些谏言都挡了回去。高湛为人,他不曾深知。别说当年身为皇子要避嫌,就是后来他当了太子,每次与高湛打照面时他也不多说一句话。不是他看不起太监,而是他行的正走的端,从不屑于玩弄人心拉拢权势,更何况是父皇身边的一个太监。

但是。凡事总有但是。

自从高湛在宫女耳边低语传了一句话给静妃:叫苏先生别入宫。萧景琰的看法就彻彻底底改变了。谁说太监无侠义之情?当时他与高湛素无交好,连交谈都谈不上,梅长苏与高湛更是两个世界的人毫无交涉,高湛肯帮他,是出于什么?是天良,是高义。

从此以后,他把高湛这人记下了。登基为帝,他还是原来的性子,凡事不与内监多说。但是他与高湛之间的情义,与他与沈追之间并无异处。他很少问高湛什么,但是每次问,他总能听见最直言的结果。那个在宫廷里混了三代的老狐狸,在昏君身边是为佞臣,在明君身边是为明镜。

高湛顿了顿,确实直言不讳道:“陛下确实有失。”

萧景琰看着高湛,目光丝毫不回避,等着他往下说。

高湛弯着身子,挑选了最和缓也最正色的语气道:“陛下之心不在宫中内,所以有失。”

 

梅长苏坐在阁中。看着黎纲甄平在身边总像欲言又止的样子,竟有些失笑。

离着废皇后清后宫已经半个月。以萧景琰的雷厉风行,最初朝野上下乃至边关各地传来的震惊、质疑,以及各种反对上疏雪片似的飞来,却无一例外的被默然搁置了。半个月后,柳氏等三人已经归宁,此事终成定局,朝廷内外反而没了无反对之声。

这半个月,萧景琰还是没有来,蒙挚也没有。出入宅里的,仍然是那个趁寂静时翻墙进来的齐王。每次也只是单纯的探望,聊几句闲话看看梅长苏的气色,也不多逗留,片刻就走。黎纲甄平有好几次都旁敲侧击点醒梅长苏问问陛下的动向,但梅长苏都是一笑了之。

他不是不想知道。但既然庭生不说,他便不会问。算起来后宫之事,毕竟是景琰的家事。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但天下没有任何一个男人愿意借别人之手来惩戒女眷。那涉及到一个男人的尊严威仪,更何况那个人已是堂堂天子。

他知道景琰可以料理。那只大水牛,看似蛮力迂腐不会拐弯,可他也最念旧情。他心里永远有一个最温柔的地方给那些柔弱的人,即使那几个女人要对幼子亡故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但他还是会放她们一条生路。不是因为他要照顾老臣之心,而是因为他的内心本就很柔软。

但是认真算起来,景琰确实应该来了。眼看自己回金陵就要两个月,即便宫中朝政再出变故,景琰总要来看上一眼才能安心。所以他不急。只叫黎纲甄平白日里常暖着一壶杜康酒放在桌上,淡淡等待着那个人到来。

 

只是他确实有点好奇景琰会以怎样的方式出现。

他也曾经揣测过景琰为什么会把他安置在离宫墙这样近的宅子里,不是太过引人注目了么。还是他又在挖了一条地道之类的。最初住进这宅院时他确实仔细观察了庭院及内室。他也仔细研究了墙壁和书橱,并无发现有什么特别的机关可以触动墙壁打开。若真有地道,总要有机关可以触发的吧,可是他仔细检查过,真的没有机关。那么景琰堂堂一国之君,又会以什么样的方式而来,他很是有些好奇。是白日微服出访,还是夜半溜出宫禁?不管哪一重都极其危险。这也是为什么黎纲甄平在一边替他干着急,他却能一直耐住性子一句也没向庭生提起。他不想景琰急中行事。比起两人相见,景琰的名望和安危更加要紧。

然而当他在掌灯时分正随手拿了一本书要读的时候,内室中的书橱竟然自己开了,露出一面墙缝。墙缝越开越大,地道中间长身玉立的,正是让他猜尽了出现方式的那个人。

梅长苏站起来含笑望着他。说实话那一刻他虽然笑着但内心却是疼的。他忽然知道为什么那面墙他找了很久找不到机关来打开,因为面墙根本是从地道内侧才能打开的。因为只有这样,一旦这条地道被人发现,景琰会把所有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光明正大说这个地道与梅长苏无关。

梅长苏微笑着看景琰。这样的小心思,这样的小珍重,倒让他不如何直视了。他还是喜欢十六年前那个少年鲁莽纯真耿直的萧景琰,也喜欢两三年前那个顽固不化不知变通的萧景琰。而眼前这样的景琰,更威仪万丈更有帝王之风,却更加细腻更加能触动人心。四年前入金陵夺嫡洗冤,是梅长苏时刻挡在萧景琰身前,为他挡去血腥和污秽。如今看来,竟像要掉了个过儿,眼瞧着景琰的姿态是要为他遮风挡雨。梅长苏站在萧景琰面前,脸上虽笑着,心里却总归不是滋味。

萧景琰也正看着他。目光像是波动又像是求索,但更像是压制过后的情绪升腾。胸口低低的起伏,目光将梅长苏细细审视了一遍又一遍,像要看他脸上又有没有变化,身体有没有异样。这些年再次大难不死,他想知道他死地求生,又吃了哪些苦,又遭了哪些罪。有没有又经历过一次削皮挫骨之痛。别说是林殊亲身经历,就是那样的拔毒之法萧景琰每次想起来都要伏案喘息一会儿,以平心如刀绞。这样的疼,他们谁也不想再经历一次。

对望片刻,梅长苏才率先有动作,走上前行大礼参见,叩首道:“草民苏哲,参见陛下。”

萧景琰一把把他拉住,声音几不可闻的颤抖:“小殊,你这是干什么?”

梅长苏坚持不肯起身:“陛下,君臣大礼不可废。”

萧景琰扶着他的手却刚硬如铁,语气更执拗:“小殊,你我相见,不言君臣。”

僵持片刻,梅长苏只好起身,将身后的小桌让出来,道:“陛下请坐,已为陛下温好薄酒。”

萧景琰一愣,然后才注意到空气里飘着稀薄的杜康的酒香。

 

他们对坐,梅长苏亲手执壶,为萧景琰斟酒。将萧景琰的杯子斟满,又轮到自己的。景琰突然把手轻轻按在壶上,道:“你不宜饮酒。”

梅长苏愣了下,并没有坚持。回身向火上烧了一壶滚水来,将茶杯满了。室内又重复安静。

萧景琰轻轻问:“小殊,这两年身体可已经大好?”

梅长苏微笑,平静答道:“已经大好。”停了一会儿,又问:“宫中太后身体可安康?”

萧景琰答:“母亲医女出身,善于调养。最近虽颇有些伤痛,但并无大碍。”

梅长苏颔首。默默在炉边烤着手,淡淡笑了。

萧景琰问:“还是那么怕冷么?”

梅长苏并不瞒他。萧景琰率直但并不单纯,皇子出身登基为帝,岂有不善察言观色之理。善察人心是帝王所修的第一门学问,否则如何驱使朝臣,如何选用忠良,又如何稳定军心民意。景琰虽不屑玩弄人心,但并非他不懂。此时若过于欺瞒,恐有欲擒故纵矫情造作之嫌。故而梅长苏坦率答道:“我这身体,你是知道的。能大愈已是万幸,便不求其他了。”

萧景琰默然片刻。小殊这身体,他是能猜出八九不离十的。他已经不是当年被梅长苏迁着鼻子走、被欺瞒的云里雾里不知内情的靖王了。那时他是不知道梅长苏就是林殊,最初又对梅长苏一介权谋之士入京搅弄风云颇有偏见。但现在他不会。自从他知道梅长苏就是林殊之后,对梅长苏种种咬牙泣血近乎自虐的行为,萧景琰已经比谁都能摸清当初梅长苏行事的脉络。他甚至能回想出当初梅长苏说每一句话后面隐含的心衰力竭。所以,现在他问起小殊的身体情况,也并不是因为他真的想要知道小殊的病情。小殊的病情即使萧景琰不打听,也有人主动告诉他。他之所以会问,只是因为想知道小殊在他面前是不是还故作逞强,是不是愿意如实相告。但事实上,正如他所想,小殊还是像两年前一样,什么话都给他留点水分,不肯让他知道。

想了想,萧景琰反而淡淡笑了。

梅长苏心里也思量着。景琰这两年,磨练了很多。见面后第一件事,他不是问自己两年前怎样死而复生,又为什么两年中没有让他知道自己还活着。是刻意远离京城权谋漩涡,还是情非得已避世养心,现在又出于什么原因,突然肯回到金陵。若是以前的景琰,这些话他总会问上几分,但现在看这架势,景琰已经不打算再纠结了。

两年后的再次相见,竟然无旧可叙。梅长苏看着火盆,也淡淡笑了。这情况,双方都已经不知好还是不好。

 

闲话了一些实在无关紧要的话,梅长苏看看天色。萧景琰知他担心自己贸然从宫中消失的安危,却不动声色的依然安坐。梅长苏也不好强行撵他,思忖一下,道:“不知这地道在宫中的出口在何处?可有危险?”

萧景琰知他一定会问到此事,并不隐瞒,答道:“在蒙大统领的禁军防卫署。”

答话不假思索直白坦荡,梅长苏竟愣了有一小会儿,继而笑道:“那陛下快回去吧。日后也无须常来。一国之君,总是亲临禁军防卫署与蒙大统领叙话,天下知道了好谣传陛下喜爱男风了。”

他的语气轻松调侃,萧景琰也不由一笑:“我从来不怕诽谤谣传。”

梅长苏点头笑道:“我知道陛下不怕谣传,但蒙大统领却怕。”

萧景琰淡淡的看他,刚毅分明的脸上,被夜间烛火一照,竟有些柔暖温和。他轻轻笑道:“你不必担心。我已经亲自替蒙挚指婚。女方就是你前几年举荐的内阁遗老程知忌的孙女。大婚就在后几日,你可要前去?”

梅长苏更是愣了片刻。这大的好消息蒙挚竟然没有亲自来告诉他!大约蒙挚听闻他回京,也是对他欺瞒两年的做法有些报复之意。他不禁失笑道:“程知忌的孙女?那可是大家闺秀,想必才气横溢知书达理。之乎者也小步生莲,文绉绉的娇弱女子,就蒙大哥那粗直的个性,他可愿意?”

梅长苏语气轻盈上扬,虽然问的是担心之处,萧景琰却终于能从他飞扬的眼眸中看到真正的高兴动容。萧景琰也轻松笑道:“子非鱼,焉知鱼之乐乎?”

梅长苏笑着,片刻后神色又安静下来,道:“我就不去了。梅长苏曾以死讯遍闻天下,两年前在京中名声又是搅弄朝局一谋士,恐风评不好。”

萧景琰正色道:“小殊,你可是在乎风评之人?”

梅长苏摇头。若他在乎风评,又何须做了十几年阴诡之士手上遍染鲜血不悔初衷。但他不在乎,却不能不替别人在乎。

萧景琰又问:“蒙挚可是在乎风评之人?”

梅长苏又摇头,刚想启齿,萧景琰却再次开口道:“还是,小殊,你认为是我在乎那些所谓风评?”

梅长苏扭头看他,目光精视,深吸一口气道:“陛下乃一国之君……”

话没说完,萧景琰却突然因这一句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话忽然面有薄怒,煞有一股气势扑面而来:“小殊,从我见了你,你就一句一句陛下,一句又接一句陛下。在你心里,难道我只是一国之君,只是大梁的皇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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